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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虎灶是上海胡同卖开水给居民的特殊场所。每隔几条小巷都会有一个老虎灶,这是小巷中的一道独特景观。
老虎炉是以它的形状命名的。它的烟囱在屋顶上,但壁炉像商店门口的老虎嘴,屋顶上的烟囱像老虎尾巴,所以它被称为老虎炉。
在早期,老虎灶上有三四个锅,中间有一个喂食孔。水老板用了一个长柄的水勺,并且在热水瓶的口部设置了漏斗,用来装开水。后来,老虎灶上安装了两个水龙头,泡开水的人只需将热水瓶和铜壶放在用纱布包着的水龙头下,然后用一只手泡开水。浸泡一个热水瓶只需一便士,一个铜衣架只需两美分。填一个饺子也是两分钱。
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,普通人不得不计算他们用煤球炉烧开的水量。通常,煤球炉在晚上是密封的,开水被用来浸泡在老虎炉。
水老板大约60岁,灰色的太阳穴,中间光着头。周围是几根细细的头发,圆圆的脸,背上有些驼毛。他经常带着帆布菜单,不时往壁炉里添柴火和煤。只要他不泡在水里,他就会坐在沙发上拿着茶壶,眯着眼喝茶。
老虎炉有20多平方米,有斑驳的墙壁和黑烟。在狭窄的豆腐干店,还有一张供人们喝茶聊天的方桌。附近巷子里的几个老人,手里拿着搪瓷杯子,一大早就坐在那里,脚搁在长凳上,裤子卷到膝盖。一口痰吐在地上,并用鞋底擦了擦东西。
老虎厨房里有一个小浴室,最初是一个带洗脚盆的盆,后来变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浴池。洗浴者大多是老人,洗浴费用是7美分,离水暖炉只有一个窗帘。许多人喜欢和老人“嘎山胡”一起喝茶。小虎炉充满了街头风味。
水老板早上六点开始泡水,直到半夜才关门。他忙了一整天,加水、加煤、泡水、泡茶、送毛巾和拨灰...有人拿着茶杯要开水,水老板会用勺子舀给他。
小时候,我拿了一个热水瓶泡在开水里。给我的热水瓶灌满水后,水老板总是提醒我“热水瓶的盖子塞得很紧。”在他提醒我之后,我总是习惯性地按下软木塞。然而有一次,我紧紧地压着的软木塞突然打开,开水烫伤了我的脚。我突然感到一阵灼痛。我回家脱了袜子。我的皮肤变红了,水泡逐渐出现。我姐姐用一根缝针在火上烤着消毒。她刺破我脚上的水泡,挤出水,然后涂上金霉素眼膏。那天晚上,我疼得睡不着觉。
恐怕对虎灶最深的记忆都留在了冬夜。
当时,巷子里的人没有空的音响、暖气或电视机。房子里的小屋像冰室一样冷,它不停地用热空气搓手。他们坐在方凳上发抖,所以他们不得不提着热水瓶泡脚睡觉。我妈妈穿上她自己做的羊毛衣领,扣上扣子。在寒风中,我缩了缩头和脖子,紧紧地裹住棉袄,踩在雪地上,既怕冷又怕滑倒。在冬天的夜晚,从远处看,老虎厨房昏暗的白炽灯充满了水蒸气。水老板把他的旧外套放在背上,睡在沙发上。我装了一个热水瓶,在炉子上放了两分钱,悄悄地把门盖上,然后消失在夜色中。我喘着粗气,我的手指冻得麻木了,我仍然紧握着竹壳把手。冷风吹在我的脸上,我的背脊很冷。回家的路上留下了两行不同深浅的雪印。
我还记得一个雨天,我去泡在开水里,一只手拿着雨伞,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热水瓶。雨下得很大,裤子也湿了,所以我走在平坦的“打格子路”上,害怕摔倒。我打破了热水瓶,我害怕烫伤自己,所以我不得不慢慢走。结果,我从家里溜了十多米。砰的一声,一个热水瓶爆炸了。幸运的是,热水瓶的碎片都被竹壳盖住了,我没有被烫伤。我妈妈冲出房子,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。我惊恐地站在雨中,把伞扔到一边,等着妈妈骂我。这一次,我母亲出人意料地没有责备我。她回到家,让我喝姜汁和红糖水。这一幕对我来说仍然清晰可见。
小时候,我也和哥哥一起学会了修理竹壳热水瓶的垫。热水瓶内胆下面有一条橡皮筋,内胆底部的竹环上串着一个垫和一根线,这样可以滴水,腐蚀米垫。长时间后,衬里会腐烂,瓶子衬里会脱落。我要去曹的杂货店,花2分钱买一条班轮。我会回家,坐在一个矮凳上,把热水瓶翻过来,夹在两腿之间,用老虎炉拉直铁钩,更换腐烂的内胆,重新安装新内胆,把铁丝串起来,用老虎钳弯曲铁丝...这样,热水瓶的小零件可以换一年。那时,巷子里的孩子和家用电器通常都是自己动手。
当我在中学的时候,我会用双手拎着四个热水瓶泡在开水里。沉重的水瓶和难以抓握的把手让我在路上气喘吁吁。我一口气走了三四百米,带回了四瓶开水,没有打碎热水瓶。
在假期,老虎炊具的生意特别好。浸泡在沸水中的人从一大早就开始排队了。我把热水瓶放在地上,静静地等着。这时,巷子里有名的捣蛋鬼,绰号“三个老人”,正拿着四个热水瓶在他面前。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敢说出来的傲慢的人,但是队里有一个淘气的男孩,绰号“大奶牛”。然后发生了一场大的打斗,地上的几个热水瓶被踢翻了。爆炸震惊了泡水队,吓得我拿起热水瓶躲得远远的。印第安人也时不时地吃“冷拳”,直到双方的父母都到了,他们才劝阻打架。
说到老虎炉,我不得不说,曾经有一个“七星炉”在巷子里跑。根据我哥哥的回忆,在三年的自然灾害中(1959-1961),煤球并不能满足每个家庭的需要,从而解决了居民缺少柴火的问题,节省了煤球用于炉灶。居委会在我家斜对面姚家的院子里搭了一个篷布棚,还建了一个“七星灶”。事实上,这是一个有七个火孔的大型公共火炉。居民可以煮饭、煮粥和泡开水。居民家的炉子里没有柴火,所以10个黑煤球可以换成10个红热煤球。有个老阿姨负责“七星炉”。煮一壶米饭要收3分,煮一壶粥要收5分,泡一瓶开水要收1分,这很有趣。居民们愿意在“七星灶”上煮饭煮粥,这样可以在自己家里省下很多煤球。毕竟,当时大煤球只有10公斤,2分钱8分,而小煤球是2分钱6分10公斤,所以居民去“七星炉”是值得的。
老虎炉、煤球炉、厕所...这些都是上海弄堂人生活的象征。现在,它们都成了昨日的影像,而《老虎厨房》的温暖成了童年的记忆,体现了上海弄堂人的无限情怀。